“原来是这样啊！”大宝点了点头，默默在心里记下来。
小宝则是愁眉苦脸看着手机上的那个被父母环绕的小姐姐，好半天没说话。
宁枝看到了小儿子脸上的愁苦，轻声问：“小宝在想什么？”
小宝看了眼妈妈，轻轻抿了抿唇，扑到妈妈怀里。“妈妈，这个小姐姐现在是不是还没有自杀？”
宁枝看了眼这条动态的发布时间，这条动态是女孩儿的妈妈在两天前发出来的，算算时间，女孩儿的死亡时间应该就在今天。
“在今天？”小宝胖乎乎的小脸儿一下子白了，“妈妈！”
他抱住妈妈的胳膊，一双黑蓝色的眼睛含着泪，“妈妈，我们救救这个姐姐好不好，你看这种照片，她的爸爸妈妈一定都很爱她，她怎么能自杀呢！要是她自杀了，她爸爸妈妈该多伤心啊！”
说到最后，小家伙觉得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刚刚那个阿姨，她是被人害死的吗？要是她去世了，她的家人也会很伤心的。”
宁枝很想说前面那个小女孩儿的家人或许会伤心，但后面这个女人的家人可巴不得她快点死。
但是对上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换成了：“好吧，你想妈妈怎么救他们？”
“用这个！”小宝把手机往妈妈怀里一塞，“妈妈，你要不开直播提醒她们一下吧！你提醒一下那个小姐姐的家人还有那个会被人害死的阿姨，她们也许就不会死了！”
大宝：“那我们要给她们发消息吗？让他们过来算命？”
“不用，”宁枝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拉着小宝的手，“小宝，妈妈今天可以开算命直播，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行，不能强行扭转别人的命运。妈妈今天开直播，如果正好能抽中这两个人，说明她们命不该绝，可如果抽不到……”
她声音严肃起来，“就说明这是她们早就被定好的命运。如果要强行帮她们改命的话，作为改命的那个人，我们是会遭到报应的。善良没有错，但在必要的时候，你一定要学会尊重别人和自己的命运。”
“知道吗？”
宁枝作为曾经的灵玄师，现在的黑玄师，一直很明白两者之间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灵玄师讲究顺其自然，在人遇上非原则性麻烦的时候，可以帮人消灾解命，但绝对不会和老天爷作对。可黑玄师就不一样了，黑玄师干得就是遭报应的活，五弊三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门，相较于灵玄师的下场惨多了。
作为母亲，她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落得一个尸骨无存或者天煞孤星的下场。
小宝眨眨眼睛，眼圈通红，“妈妈，那如果你帮她们会有事，那我就不想让你帮她们了。我想妈妈能好好的……”
“仅仅是开直播的话，妈妈并不会出事。但如果直播里没有抽到她们两个的话，后续的时候我们就只能等结果，并不能再插手了。这个小宝能接受吗？”
小宝用手抹了把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好。”宁枝打开手机上的直播软件，“既然这样的话，那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抽三个人，能不能抽中她们，就要看她们自己的命运了。”
——
晚上十点五十。
原本已经停止了近两个月的算命直播间，再丝毫没有预兆的情况下，突然亮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很多人都还没睡，刷到突然开启的直播间，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宁大师开播了？】
【呜呜呜呜呜，宁大师啊，您可终于想起嗷嗷待哺的我们了！我天天关注着您的直播，终于算是等到了！我先来的我先说，最近高考分数出来了，我想算算我妹妹能不能被理想的院校录取！事事顺上上签！宁大师看看我！】
【宁姐你终于回来了!（痛哭流涕）这段时间里我找了好多算命先生，结果都特么是骗子！呜呜呜呜呜，我的钱包啊！！！】
【不是，现在的供求关系已经这么紧张了吗！我宁大师的直播间刚开，已经有人想好算什么了？！】
【大家怎么都是来算命的？当事人在这里，难道不应该吃瓜吗！宁大师，你真的是苏家的亲生女儿吗？那个九比一的黑心合同也是真的吗？既然你是苏家的亲生闺女，为什么当初苏家不把你认回去，反而要说苏暖才是苏家的大小姐啊！】
【吃瓜吃瓜！当事人在直播间的吃瓜我还是第一次吃……等等，当事人是来给咱们澄清的吧？】
【不管是不是，反正问的人多了，当事人怎么也得说吧？嘿嘿，兄弟姐妹们等我，我再去找几个人一起过来吃瓜！】
【宁大师，我前两天走夜路好像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两天一直在做噩梦，找了道士也不管用，您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啊？】
宁枝安慰好小宝，抬起头来时正好看到这一条评论。
和其他平平无奇的评论相比，这条评论带着一圈明显的黑青色，像食物放久之后长出来的腐朽霉菌。
“走夜路撞鬼这个人还在吗？”
各种长短不一的弹幕飞速划过，但宁枝很快在一堆弹幕中看到了那位半夜走路撞鬼的倒霉蛋的回复：
【在在在！我在的大师！呜呜呜呜呜，我有救了！大师帮帮我吧！】
大概真的是被逼到了绝路，这个倒霉蛋已经走投无路了，听到宁枝的问题后，想也没想就打赏了两个火箭炮，但页面却显示主播未打开打赏功能。
就在倒霉蛋打算提醒宁枝把打赏功能打开时，就听到宁枝略带冷淡的声音响起：
“今天的直播不用打赏，我抽三个人，抽到了的说说你想算什么，我来说结果。不过建议大家谨慎选择是否让我来算命，尤其是有前科的人。一旦你决定让我算命，就要做好曾经的黑料会被抖出来的准备。”
说完，她看了眼摄像头，对屏幕外的那位撞鬼的倒霉蛋道：“你近两年水逆，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危机性命。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找个比较有名的寺庙去住两年，去寺庙住比你找任何道士都有用。”
她说完，撞鬼倒霉蛋的弹幕立刻弹了出来：
【对对对！我最近就是水逆，我的股票连月了，一天红色都没见过，每天一打开就是一片绿，绿得我直发慌！要是这么一直绿下去，我一定会倾家荡产的！我这就把手头上的股票都抛了，去寺庙带发修行两年！】
【等等前面撞鬼的兄弟！方便说一下你都买的什么股票吗，我也像抛了！】
【股票+1】
【好人啊！说说吧！最近孩子的股票也是全绿，绿的我太发慌了呜呜呜呜呜……】
宁枝看着弹幕从吃瓜转移到股票上，抽空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观看人数。
虽然比不上以前，但这次的直播观看人数也已经有一万来个人了。
她喝了口水，余光瞄到小宝紧张的小脸儿，以及紧紧握住的拳头，轻轻叹了口气。
即使再怎么早慧，孩子终究还是孩子，控制情绪的能力还没有那么好。
“直播间已经有一万个观众了，那咱们开始今天的第一卦。”
“和之前的规则一样，为了区分想算命和不想算命的人，想算命的在弹幕里加上一句‘事事顺上上签’。现在我来抽今晚的第一个幸运儿。”
说着，她在心里默念倒数了三个数，然后随便截了个图，和以前一样选取了截图上的第一个弹幕。
“娱乐记者徐洋……”宁枝轻轻皱起眉，“第一位是娱乐记者徐洋，徐洋在吗？”
【好家伙！娱乐记者都过来直播间吃瓜了？】
【哈哈哈我要是这个娱乐记者，今天被抽中的事情拿出去，我能吹一辈子！有什么能比瓜主撞到自己手里还离谱的事情吗！】
娱乐记者徐洋也是这么想的。
她接通宁枝发过来的连麦申请时，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
“你好，枝枝，我是八卦月刊的娱乐记者，徐洋。晚上好，很高兴认识你！”
徐洋之前是做主持人的，不过之后为了更高的工资，就转行到了娱乐记者。虽然做了很多年的娱乐记者，但是她正式打招呼时，仍然是很纯正的播音腔。
屏幕那边的徐洋也没想到自己吃个瓜能真的被抽中，身后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在她背后的背景墙上贴着网站网址和公众号，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
宁枝选择性忽略掉她身后那些手忙脚论的工作人员，轻轻点头，“你好，徐洋。”
大宝和小宝趴在妈妈身边，躲在一个不会被直播间的摄像头拍到的地方。
小宝抱着自己的小手表，对着上面妈妈发过来的照片看了又看，终于确定下来，小奶音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妈妈！是那个眉间有好多黑气，会被人害死的姨姨！”
“我们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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